第(2/3)页 心中却也感慨万千。 秦朝创建的这个体制,一直为历朝历代沿用,就算是两千多年后,也同样在使用,只是名称从古时的戍边,改为了建设兵团,但实际内容,是大相径庭的。 嵇恒缓缓道:“戍边制下,大秦的将士,大体分为了三类,分别是骑士、燧卒和田卒。” “燧卒的工作最为繁重,他们要守望烽燧,时刻监视敌情。” “秦人口中的戍卒多是指的燧卒。” “其次是田卒,也就相当于屯田军,也是大秦朝廷一直在怂恿士卒拖家带口去迁移的。” “这些人在北疆南海,平时都是从事修建农舍、开渠打井,维修防御工事的工作,到了战时,则直接参与作战。” “骑士地位最高。” “这些骑士都是从正卒中选出的精锐。” “正卒是指那些健壮捷急,超绝伦等才能的人。” “这些人甚至可以自带私奴。” “除了这三种兵种,细分下去还有各种勤务兵,工程兵和渠卒负责兴建水利,河渠卒兴建水利工程,守榖卒负责保卫粮仓,望城卒负责守望城墙,除道卒负责卫生,养卒负责炊事等。” “戍边制下已将士卒不断细分了。” “这其实” 嵇恒话语一顿,那句‘职业军人’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,虽然大秦的体制的确很适合培养职业军人,只是想培养职业军人耗费的钱粮,远非大秦现在能提供的,因而他考虑一下,并未准备道出。 他话锋一转,继续道:“北疆跟南海的士卒寻常是很枯燥乏味的,因而也促生了很多的文娱跟休闲。” “例如投壶、秋射等等。” “这些其实都很稀疏平常,戍边制下的士卒跟其他时候不一样,主要是在于对士卒的要求很高,要求士卒必须具备基本的读写算术技能。” “这自然不是朝廷有意培养,而是戍卫制下的特定产物。” “军中需要士卒牢记军令跟长城烽火使用守则,戍卫的将士除了熟练操作这些传令系统,还要背诵九九口诀和天干地支,锻炼基本的算术能力、记忆力和反应力。” 嵇恒侃侃而谈。 说到这些,眼中也满是慨然。 他为汉末皇甫嵩时,就没少定期检查士卒,军中那些小头头,若是没有将《烽火品约》背熟,或者干脆记不住的,会被当场责罚甚至是罢免,这一切,都是为让将士们主动去读书识字,以更好的完成本职工作。 秦朝更甚。 汉朝的时候士卒多有区分。 秦朝时是没有的,一个戍卫将士,可能今天还是燧卒,明天就被安排成了田卒,因而他们最终都会渐渐趋于全能,在这种军国主义的高压下,秦军士卒的军事素养可谓在被无限拔高。 而这仅仅是为了完成本职工作。 秦律规定,一般成年男子一生服役两年,第一年在本郡当正卒,第二年到边郡作戍卒,或到京师作保卫宫殿,皇殿,宗庙的卫士。 只是这条秦律显然只存于竹简。 并没有真正落实。 大秦南海北疆的将士,大多都已服役三四年,长者更是有七八年之久,正因为此,原本只要求军官掌握的读写算术,也渐渐要求到了士卒。 南海八年,北原三年。 大秦早已培养出一批十分可观的识字人才。 只要给予他们机会,让他们学习律令跟经文,提高文化修养,他们是完全能够胜任地方官吏。 然大秦从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。 准确说朝廷根本就不知道有这样一批人。 戍卫制太新了。 新到秦这创立者自己都不知道这些。 若是能将戍卫制真正利用好,大秦官吏短缺的问题是会得到一定解决的,而这同样是他力主这些士卒走出关中的原因。 他们待在军中,待在关中,根本就认识不到这些。 秦人太卷了! 他们值得拥有更好的。 甚至日后还能借此让关东民众参与戍边,继而一步步瓦解六国贵族对关东的影响,让更多天下底层民众参与到秦这个帝国的建设中来。 只是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。 良久沉默。 扶苏已明白了过来。 嵇恒之意,是在大秦戍卫制下,大秦的士卒跟过去不一样了,这些士卒大多掌握了一定的读写算术,已初具成为官吏的基础。 大秦缺少基层官吏。 这个问题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。 一直得不到解决。 正是因为此,关东的官吏,才敢三心二意。 若是大秦将这,不说几十万,至少几万的士卒安排到关东为吏,朝廷对天下的控制力岂不要大大加强? 扶苏面色一喜。 他压下心中的欣喜,问道:“戍卫制下的士卒,当真有这般能力?” “不知道。”嵇恒很是干脆的回答。 扶苏一愣。 嵇恒淡淡的扫了扶苏一眼,沉声道:“我没有去过北疆跟南海,只是对军中情况有一些了解,具体如何,还需有人去实地看。” “这只是我的推断。” “至于真相如何,这我岂能知晓?” 扶苏尴尬的笑了笑。 嵇恒虽前言不搭后语,但也的确说的没错。 嵇恒只是对当下戍卫制的情况做出推断,真正是什么样子,他的确说不准,他毕竟没有到过边荒,更没有实地了解过情况,又岂敢夸下海口? 扶苏一脸讪讪道:“是扶苏心急了。” 扶苏对此早已习惯,脸不红心不跳道:“如果先生的推衍为真,戍卫制当真能解大秦的燃眉之急,关东正是因为官吏缺乏,才继续任用原六国官吏,而这些人大多首鼠两端,很多都跟六国贵族私下有联系。” “若按先生之法。” “将这些戍卫士卒任用为吏,不仅能给士卒一个妥善的交代,还能解决朝廷一直悬在心上的功赏问题,当是一举多得。” “先生大才。” 扶苏眼下也懒得动脑了。 他早就有自知之明,自己的脑子就是比不过,嵇恒恐早就在心中将这些算计明白了,也早就料好了一切,他光听一阵,又岂能听出问题? 他没那个能力。 他默默将嵇恒的主意记下。 准备回去就将这些上书,让父皇去拿主意,他相信以父皇的魄力,定然是会同意的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