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另一边,古杉出了断阳峡,急转落雁岭,途经卤城,康春两城,除却买了五六把备用的长剑之外,几乎没有耽搁。 因此只花了三天的时间,便到了梦云山前……而为了进入其中不再停歇,古杉打算先休整一番再继续前进,恰好此时路边有一座破败的城隍庙,古杉将马栓在门外的神像上,自己走了进去。 看样子,这里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人来过了,庙宇的两块门把相互搭靠着,古杉上前一推,便摔在了地上,同时一只受着惊的黑猫从房头上窜了下来,对着古杉恶狠狠的嘶鸣着。 “咳。” 古杉抬手扇了扇扬起的灰尘,没有理会这恶猫的不满,只身走了进去,而在这庙宇之内,光线甚是昏暗,城隍爷的神像不知是招惹到了谁,被推到在了地上,身首异处。 古杉叹了口气,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,从自个行囊里掏出了一张饼,大口的吃了起来,然而还没等他嚼利索了,门口的黑猫不知从那里聚集了一群兄弟姐妹,大约十来只左右,走进庙宇围在了古杉。 后者无奈的叹了口气,随手撕下了一块饼子,丢到了地上,几只小猫上前争抢了起来。而为首的黑猫却不为所动,它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一旁的行囊。古杉意识到了不对,连忙伸手去拿,而那黑猫也顺势扑了上来。这对于曾与百兽交过手的古杉来说实在没什么难度,黑猫还未碰到行囊便被他一脚轻踹踢到一边,古杉显然没有想伤它性命,可这下却彻底激怒了那畜生。 只听它一声嘶鸣,面前的猫群放弃了抢食,纷纷朝古杉扑来,这下子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了。古杉无奈之下,连忙将剩余的碎饼塞到了嘴里,然后顺手抽出一把长剑,连着鞘壳,左拍右打欲将攻上来的猫群击退,然古杉此举虽不见血腥,不开杀戮,固然慈悲,却也让这群贼猫没了顾及,前仆后继之下越发猖狂,古杉虽然剑法精妙却也有力怠之时,那黑猫抓准机会,乘势一扑,竟从古杉的行囊中叼出了一个包裹扭头就跑。 古杉看的真切,这正是盲剑阿琅在分手之时丢给他的,古杉虽还没来得及打开,但心知必是极为紧要的东西,一下子再也无法顾及其他,一推剑鞘,剑锋微露,白驹剑法镜湖吹波顿出,那黑猫瞬间便被斩成两段,而他所叼包裹也从口中滑落,就在“咣当”声响起的同时,包裹中一块铜镜滑出,刹那间一束金光洒向房顶,群猫一见这东西似乎甚是害怕,连连四散而逃。 古杉不敢大意,赶忙上前拾取,捧在手中仔细观看,只见这镜造型古朴,外有八卦,背为两仪,镜面平滑,光芒内敛,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上面沾了两滴血液,想来是刚刚斩杀那黑猫溅到上面的,古杉用手袖擦了擦,可不知为何,这一擦整个镜子便显得浑浊了许多。 古杉没有在意,将其装了起来,同时也看了看包裹里的物饰,只见里面除了这铜镜之外,还有一捆红绳,五根蜡烛,五副鎏金烛台、一卷羊皮,一本异志。 其中那羊皮有些年头,里面描绘着一幅图画,正中棺椁之上各放烛台燃蜡一支,用红绳连接铜镜,罩住棺中尸体面部,名曰缚魂,羊皮下方有一行小字,蜡灭生气尽泄,尸变在即,速退。 显然这是取火凤伞的关键,古杉看完之后谨慎的将羊皮放回包裹。 然后再拿起另一本异志随手翻了几页,在一章缺角残页处只见有墨笔钩画,上面写道:陈朝帝寇,荒淫无度,醉奸女辛,乱伦宫闱,辛受辱服毒,薨不瞑目,尸骨不腐,化鬼祟入梦索命,寇畏之,请道宗高士,置七枚镇魂钉……, 古杉才看到此处,突然手中异志莫名生出蓝色火焰自焚而毁,古杉吃了一惊,连忙将这书抛出,而就在这时,他眼角不经意间扫到窗户一侧似乎有张脸在窥视着他,顿时吃了一惊,连忙回头。而那趴在破旧窗口的脸也随即一闪,古杉大喝一声:“站住!” 接着返身便冲了出去,然而等他到了外面,只见窗户下竟然躺着一个纸人其他什么都没有,古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抬头看着天空,正午时的烈阳已然被一朵乌云遮盖。对于这弥漫着的诡异气息,古杉没有一丝恐惧,脑海中反倒是想起了盲剑阿琅,想起了那离别是对方落魄的神情。 “阿大哥,等我……等我回来,我想和你痛痛快快的喝上一杯。” “呼……” 古杉重重的呼了一口气,将胸中的阴霾一扫而空,随即便背上行囊再次上了马。 半个时辰后,古杉已经进入了梦云山腹地,眼瞧着陵墓附近的石像已经就在眼前,可胯下的马匹,却怎么也不愿意再向前一步,古杉无可奈何之下,只得从翻身而下,然而他才一落地,这匹高价买来的良驹好似受了极大的惊吓,丢下主人扭头狂奔而去。古杉无奈的挠了挠脑袋,痴笑了一声…… “看来我这个人真是不讨喜,连马都不愿意再陪我走下去了……唉,算了。” 古杉瞧着那马已经没了踪影,转身朝着陵墓而去,瞧着这些威严的石像,看着以山为寝的巨大坟丘,想来在建成之时,是何其的气派,然而如今,一地的盗洞,人尸兽骨杂乱的堆积着,俨然已经成了一座魔窟。 古杉行走于其间,没有恐惧,没有惊慌,倒是显得多了几分伤感,只见他径直的走向墓碑前最大的一处盗坑,这是盲剑阿琅曾经与人打赌时为显艺高人胆大特意从“正门”而入所留下的杰作。其中的机关大部分已经被破坏了,只要按照盲剑阿琅剑法里的“坤”字诀的方位而走便不会有任何的危险,因为古杉没有一丝的犹豫,到了洞口直接便钻了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