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送嫁-《头条乱君心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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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么具有爆炸性的新闻,让她紧闭牙关当作哑巴,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,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!

    辉煌明亮的大殿瞬间昏暗下来,一个黑影迅速环过陆芙姜的纤腰,将她稳稳抱起,一起跌落进柔软的锦榻上。

    “干…干什么!”陆芙姜看着欺身上前的男人惊恐问道。

    男人却没了下一步动作,一脸严肃的表情里透着警惕。忽而,陆芙姜眸子一凛,大殿屋檐上方一阵脚步声,有人!

    几个黑影迅速飞檐走壁,破窗而入。

    榻上两人同时屏气凝息,整座大殿陷入一片死寂。

    黑暗之中,一支利剑刷然出鞘,直逼龙榻而去,强大的剑气瞬间将低垂的纱缦迫开,四散飞舞。

    莫隐尧眼色一沉,搂过身下人儿的腰肢,迅速逃开锦榻。

    “走!”他将她推离身边。

    锋利的剑瞬间刺入他胸口半寸,汩汩鲜血流出,将锦服染上摄人心魄的血红!

    “莫隐尧!?”

    陆芙姜一惊,她在照入月光的大殿里飞奔过去,上前一把握住刺入男人胸口的那支利剑。

    蒙面的黑衣人看一眼惊慌失措的陆芙姜,一记手势,瞬间一群人等退出了大殿。

    “莫隐尧,你没事吧?”陆芙姜艰难地搂着欲要瘫倒的高大身躯。

    “去……榻上。”

    男人将整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,陆芙姜虽然脚步踉跄,却还是艰难地将他放于龙榻之上。

    “皇上!”

    “末将该死,救驾来迟!”

    疾步破门而入一道黑影,瞬间便是叩拜行礼。

    “掌灯!”听出不是敌人,陆芙姜怦然剧跳的心脏逐渐缓过来。

    顿时,死寂一片的大殿灯火通明,一名持剑侍卫疾步上前。

    明亮的火光下,锦榻上的男人脸色苍白,眼神微微闭起,而他胸口处艳红的鲜血还在不断流出来,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陆芙姜低首看着他汩汩流出的鲜血,顿时大脑一片空白,她急忙求助地望向身边的持剑侍卫道,“要怎么救他?”

    “末将来!”他放下长剑,俯身坐榻,从身上取出一个墨绿青瓷的碧玺小瓶,“麻烦娘娘为皇上宽衣解带!”

    “啊?”陆芙姜难以置信地眨眨杏目,突然一脸娇羞地低头道,“这样不好吧!”

    榻上,受伤的男人睁开沉重的眉眼,淡抿的薄唇轻吐出冷绝的字眼:“陆芙姜,你该不会早就盼着朕……驾崩吧?”

    “没、没,这完全是血口喷人哇!”陆芙姜急忙辩驳,差点被口水呛到。

    为表决心似的,她的玉指急忙扯向男人腰间系着的白璧玲珑带,扯开他的衣襟,露出男人健硕却还在流血的胸膛,陆芙姜笑意极为讨好地道:“都说皇上是万岁,这点小伤对您老而言根本不算什么!俗话说,千年王八万年鳖,您老还要鳖一万年呢,可劲儿地活吧!”

    “朕若不能活,芙……爱妃陪朕如何?”瓶子里的白色粉末倾撒在男人受伤的胸口,虽然他眼目闭起,却依旧剑眉深锁,额头有汗珠不断渗出。

    “这个……不太好吧?”闻声的陆芙姜也是手心渗出汗来,她心惊胆战地提议道,“不如让三王妃到、到地下陪陪您?”

    “多个人多一分……热闹!”药粉强烈刺激着男人的胸口和大脑,疼痛一阵阵袭来。

    她想破口大骂,但瞥见莫隐尧苍白的脸色,只能恨得牙齿紧咬。

    侍卫封垣扯过长衫下摆,猛一用力“刺啦——”一声便撕扯下长条布块,将榻上逐渐陷入昏迷的男人扶起,为他进行包扎。

    “让我来!”陆芙姜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长布,将它稳稳缠绕在男人撒了白色粉末的胸口,穿过左肩与后背,一道道密密麻麻地叠加。

    虽说不会救死扶伤,但是简单的急救包扎她还是可以的!

    她低着头,一丝不苟地将布条缠绕好,最终很满意地打了一个蝴蝶结,简直完美啊!

    “您的手受伤了,娘娘!”封垣惊见滴落在锦被上的血红,沉声提醒。

    陆芙姜一惊,翻手过来,掌心处一片血红,好疼!

    “要不您也给我撕一块呗?”她歪着小脑袋看向身边的侍卫,表情正色。

    这句问话,让封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,他急忙扯着长袍下摆又撕扯出一块布条来:“末将去请郭太医,还请贵妃娘娘今夜照料皇上!”

    陆芙姜坐在榻边,给自己的右手掌心撒上白色粉末,她竟然也痛得龇牙咧嘴。见封垣突然退出大殿,她急声询问道:“行刺这么大的事情,你不用请示两宫太后吗?”

    “有人行刺皇上一事,还请贵妃娘娘不要向任何人讲起!末将他日定会给贵妃娘娘一个满意的答复!”

    凉风吹入大殿,持剑的黑影消失在大殿前。锦榻上的男人已经缓缓闭上双眼,呼吸尚算均匀,只是额头还有汗珠沁出。

    来来去去的一群蒙面黑衣人,刺杀当今皇上,这把龙椅不是谁都有资格和能耐坐上去的。

    她替他盖好身前的锦被,却被他一把抓住玉手,他在昏迷中喊着一个人的名字:“倾城……朕是隐尧……你别走……倾城……”

    莫隐尧,你既然贵为一国之君,为何却不能迎娶你最心爱的女人为后?

    是不敢,不愿,还是根本不能?

    天空刚刚微亮,远处的袅袅烟雾将整座皇宫大殿笼罩住,此时是最寂静的时刻。入秋的风夹杂着少有的寒气,一股脑便灌进忽而敞开的大殿内,随即殿门再次关闭。

    “末将救驾来迟,还请皇上责罚!”持剑侍卫封垣,对着轻倚在锦榻处的男子跪地一拜。

    “调虎离山,他们来人众多,防不胜防,朕不怪你。”

    经过一夜的休养生息,再加上郭太医的良药,龙榻上的男人已然恢复许多,只是胸口处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。

    “谢皇上!”

    “查得如何?”男人翻着奏折,问得轻描淡写。

    “末将昨夜一路尾随那些黑衣人,眼见他们跃过城楼四处散开,会不会是西番魔域?”

    “不会。”莫隐尧低头看奏折,语气却满是笃定。

    西番是让各国闻名丧胆的魔域之地,数年来虽然多次进入阂銮国,但并无大的冲突。再加上西番之人心狠手辣,昨夜那一剑明明可以取他性命,他们却放弃了。

    “或许——”男人思绪缥缈,深沉的眸子忽而睇向一旁榻上沉睡的女子,“他们的目的根本不在朕身上。”

    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为谁而来,是为朕,还是为你,陆芙姜?

    “皇上的意思是……”封垣顺着男人的目光望去,稳稳落在昏睡的陆芙姜身上,“有人要行刺娘娘?”

    “夙岳国的公主远嫁和亲而来,有多少人希望她是真的傻,又有多少人希望她真的死。她的处境决定,她和朕终将是一路人。”

    莫隐尧低眼,便看到陆芙姜毫无设防的睡姿,与白日里有所区别,沉睡的她静如处子。

    昨夜,他被利剑所伤的一刹那。

    他清楚地听到,这个女人口中所喊的是“莫隐尧”,而非“皇上”二字。

    那一刻,就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心底的震惊。

    从来,“莫隐尧”三字就等同于皇上,众人尊他敬他也无非他是皇上。而她不是,在她眼中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,仅仅是一个男人,一个名叫“莫隐尧”的男人。

    “皇上打算将所有事情全部告知娘娘?”封垣脸色沉着。

    “现在还不是时机。”男人放下奏折。

    “皇上是在担心娘娘无法接受事实?”

    他沉默片刻,望向香案处袅袅升腾的一缕青烟:“这个事实,不需要她去接受,而是去承受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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